“爷,夫人,时辰差不多了,咱们要靠岸了?”船尾传来船夫小心翼翼、带着点笑意的询问声,显然他并非完全没察觉船篷内的动静,只是识趣地没有打扰。
这声音如同冷水泼下,瞬间惊醒了沉浸在微妙氛围中的两人。
夜枭莺像被烫到一样,猛地用力推开祁湛,这一次,祁湛没有再强留她。
她慌乱地坐直身体,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散乱的衣襟和头,心脏还在狂跳不止,根本不敢再看祁湛一眼。
祁湛也缓缓坐直,周身那炽热的气息迅收敛,冰蓝色的眼眸恢复了惯常的平静,只是那平静之下,似乎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。他抬手,动作略显僵硬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皱的衣袖,目光扫过夜枭莺通红的耳根和慌乱的动作,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……微微上扬了极其细微的弧度。
“嗯。”他对着船尾应了一声,声音恢复了清冷,仿佛刚才那个失控强吻、霸道拥抱的人不是他。
小船缓缓向岸边靠去。
船篷内,那令人窒息的暧昧暂时被打破,但空气中残留的温度和悸动,却如同无形的丝线,将两人紧紧缠绕。
夜枭莺低着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心乱如麻。刚才的一切是梦吗?那强势的吻,那滚烫的怀抱,那专注到令人心悸的眼神……还有他指尖抚过唇瓣时那触电般的感觉……
而祁湛,则望着船外渐渐清晰的岸边灯火,冰封的心湖上,那道被强行拓宽的裂缝中,温热的泉水正汩汩流淌,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、陌生的……满足感。
小船靠岸。
“娘亲!爹爹!”小参参欢快的声音伴随着一道银光闪过,小家伙和墨墨瞬间出现在夜枭莺脚边,仿佛从未离开过。
墨墨跳上夜枭莺的肩头,黑曜石般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夜枭莺和祁湛之间转来转去,小脸上满是八卦和兴奋:【主人主人!空间里时间流不一样!墨墨掐着点出来的!怎么样怎么样?是不是……嘿嘿嘿……】
夜枭莺的脸“腾”地一下又红了,一把将墨墨从肩头抓下来塞进袖袋里,低声斥道:“闭嘴!”
祁湛弯腰,动作自然地抱起了扑过来的小参参,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夜枭莺依旧泛红的侧脸。
“走了。”他淡淡道,抱着小参参率先踏上岸边的石阶。
夜枭莺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,跟在后面。踏上岸的瞬间,喧嚣的人声和灯火再次将她包围,但她的世界里,仿佛只剩下前方那个抱着孩子的、清冷挺拔的背影,还有唇上那挥之不去的、带着凉意却灼烧灵魂的触感。
花灯节依旧喧嚣璀璨,但有些东西,在月河的乌篷船上,在万千星灯的见证下,已经悄然改变,再也无法回头。那份悸动,如同落入心湖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,正一圈圈地扩散开去,终将掀起滔天巨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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