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又是十年,紫禁城的银杏叶黄了又落。乾隆已到杖朝之年,却仍精神矍铄,每日最盼着两个小皇孙下学后,来养心殿陪他说些宫外趣事。绵亿总爱捧着西洋进贡的望远镜,给皇爷爷讲解星辰运转;绵愉则擅长模仿市井杂耍,翻跟头时腰间玉佩叮当作响,惹得乾隆笑出泪花。
这年重阳,乾隆执意要带着众人登上景山。八十岁的老皇帝拄着龙头拐杖,在两个皇孙一左一右搀扶下缓缓登顶。极目远眺,京城街巷如棋盘纵横,宫阙飞檐隐于层林,满城菊香随风涌动。小燕子突然指着西北方惊呼:"皇阿玛快看!那片新修的学堂,是我和永琪捐钱盖的!"紫薇则展开一卷画轴,正是她游历江南时所绘的《民生图》,细致描绘着百姓耕作、孩童嬉闹的场景。
回宫路上,乾隆突然握住两个女儿的手:"朕这一生,文治武功自诩不输先祖,可最得意的,还是有你们这对女儿。"他望向渐渐西沉的落日,声音里带着释然,"明日早朝,朕便要宣布传位给十五阿哥"
禅位大典那日,太和殿庄严肃穆。乾隆将传国玉玺郑重交给嘉庆帝后,转身走向阶下。紫薇和小燕子同时上前搀扶,三人的影子在阳光下重叠成一片。新帝一声"太上皇"落下,满朝文武山呼万岁,惊起的白鸽掠过金灿灿的琉璃瓦,直上云霄。
退居宁寿宫的乾隆,彻底卸下了肩上重担。每日晨起,他都要去漱芳斋转转。有时撞见小燕子带着孙辈玩闹,把糖葫芦抹得孩子们满脸都是;有时又看到紫薇在教重孙女吟诗,窗前的古琴弦上还落着几片未扫去的海棠。每到此时,老皇帝便静静坐在廊下,看着庭院里嬉笑的人群,恍惚间又回到初见那两个姑娘的午后——一个怯生生递上血书,一个咋咋呼呼撞开宫门,从此为他的人生添上最浓墨重彩的几笔。
嘉庆四年春,乾隆在睡梦中安详离世。临终前,他紧握着一对并蒂莲玉佩,嘴角带着笑意。出殡那日,京城百姓自披麻戴孝,长街十里皆是哭声。而在宁寿宫,紫薇和小燕子相对而坐,膝头放着泛黄的《还珠格格奇遇记》——那是小燕子缠着紫薇写的,记录着她们从民间到宫廷的传奇岁月。
"皇阿玛走了,咱们也老了。"小燕子轻轻摩挲着书页,白间还别着枚褪色的红绸。紫薇将头靠在她肩上,望着窗外新抽的柳芽:"可我们的故事,会像御河里的水,一直流下去。"
多年后,宫墙外的茶楼里,说书人惊堂木一拍,正讲到"两位格格夜探火场,救下幼主"的精彩处。台下听客屏息凝神,却不知故事里的主角,此刻正坐在后宫某处庭院,看孙辈们学着她们年轻时的模样,偷偷翻墙去买冰糖葫芦。斜阳透过花窗,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恍若时光从未走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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